語天鋒的初始鬼窩

　　星期六一早我攜帶水壺騎著腳踏車來到鄉立圖書館，並且準備了一些證件辦理了借書證。

　　雖然怕肚子太餓而想帶麵包進來，但門口就張貼告示：「禁止攜帶飲食進入本館，僅能攜帶瓶裝水，屢勸不聽者將取消借書、入館資格。」所以我也只能先將買好的飲食在外面吃掉再進去。

　　圖書館外有一座小公園，是進入這座圖書館的必經之路。因為圖書館的門口就在公園裡面，不過這樣的話外面小孩玩鬧的聲音難道不會影響到裡面嗎？

　　我坐在外頭的公園看著小孩子玩耍的樣子，忽然覺得年紀小的孩子真是天真無邪。與跟我同年紀的那些傢伙相比真是相差太多了。

　　這麼說來那些愛惹事的傢伙，小時候也會像這些小孩一樣有著純真的笑容嗎？又或者說這些小孩長大後，路走歪了也會像佳宏他們一樣嗎？

　　我將手上剩餘的麵包快速吃完，僅帶著水壺和自備的手提袋進入圖書館，拿出證件向櫃檯辦理完畢後，我走進了裡頭查閱參考書的區域拿了幾本參考書。

　　途中又看到有一區寫著小說專區順道過去晃了一下。在裡面看到幾本感覺很有趣的小說拿來稍微翻一下。不過我很快的回過神想起了來這的初衷。

　　我將小說與參考書分開來放，優先看著參考書複習著考試常出的歷史考題。在這時我看到了之前在保健室看到的那個漂亮女生，也出現在了圖書館看書。坐在較靠內的座位上看著圖書館的參考書和自己帶來的書。她全神貫注的看書，專注到了甚至沒發現我在偷看她。

　　一直到她拿起她的水壺喝水時，我才回過神趕緊撇開視線以免被發現。

　　看了下牆上的時鐘，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。不行，不能再把時間拿來亂看根本不可能把到的妹身上了。我舉起雙掌用力拍了兩側臉頰給自己鼓舞士氣。但也因此發出大聲響嚇到圖書館的所有人。

　　「咳咳！」管理員假咳一下示意我聲量太大。我脹紅臉將參考書立起來藉此遮住尷尬的臉。

　　「同學……同學……」忽然在我思緒還沒整理好時，來自對面傳出小聲的呼喊。我將臉從買藏的書中探出，看見了她坐到我對面小聲地說：「你書拿反了。」

　　我將臉離遠手上的書本，發現真的上下顛倒。此刻真心覺得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
　　而她則是在桌子對面小聲地笑著。不過很快地她就再次將精神集中到她自己的書本上。我也無暇再管周遭的一切。專心看著參考書的歷史考題。

　　不知不覺中聽到門口的電捲門慢慢拉下的聲音，抬起頭看時鐘才發現已經到了5：00打烊時間了。

　　「糟糕！」我極小聲地喊著，接著趕緊將要借的那些書收拾好前往服務台辦理借書。

　　一旦太專心就會忘卻周遭的一切，有時候我也搞不懂這到底算是優點還是缺點。

　　辦理好書後我將借書證和借來的書放進我自備的手提袋裡。正當我要轉身離開時，發現那個可愛的同校女生就站在我身後，用那清澈的雙眼和我對視到了。

　　此刻我的心臟彷彿就像是脫離掌控的野馬般，不停地在我胸口奔馳著。

　　『不行！不能一直和她對視！』我的理智在自己心中大喊著我的大腦。使得我趕緊將視線移開。

　　但是基於禮貌我還是對她稍微點個頭示好。她看了我的反應後露出優雅的微笑，並跟著點頭回禮。之後我趁心臟還沒跳到暫停前趕緊離開電捲門半關的大門口。

　　離開大門口望著昏暗的天空，伸出手將身旁聚集過來的蚊蟲揮走。

　　「回家吧。」我自言自語著踢起腳踏車腳架，將裝滿書籍的手提袋放置在前方的置物籃，搖搖晃晃地抵抗增加的重量準備騎回家了。

　　「等一下！」耳熟的聲音從後方叫住了我，我回過頭看見了那個坐在我對面的同校女生。「你的借書證掉了。」

　　借書證？我剛剛不是放到口袋裡了嗎？我拿起我口袋的皮包查看，的確找不到我的借書證。奇怪是我剛剛放進皮包時掉了嗎？

　　我接手過來我的借書證心裡鬆了口氣：「謝謝。」還好有好心人撿到還給我，不然才第一天辦理，結果又掛遺失也太蠢了吧。

　　「不客氣。」她臉上換上迷人的微笑，不自覺又使我看入迷了。「那我先走囉。」說完她便騎著她的腳踏車揮揮手先行離去。

　　好漂亮的人啊，話說我剛剛是不是跟她講話了？糟糕！我居然破功了！一不小心被情境影響就很自然就和她說話了，雖然只有簡單兩個字。

　　一方面是因為我在學校的角色定位，不想太過引人注目；一方面是因為那個女生實在很漂亮，光是和她對視就緊張的要命。

　　雖然看到她和其他同學的緊張不一樣，一種是害怕與人相處；另一種是和條件不錯的異性相處。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害怕在別人面前出糗。害怕被瞧不起，所以直接選擇逃避。

　　如果能夠和她走在一起的話，一定感覺很幸福吧。啊……不對在想什麼，她那種條件的好女生，怎麼可能和我走在一起，而且這樣太過引入注目了。

　　——不過……果然還是好羨慕啊。——

　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，我的心中不自覺地幻想起了和她成為男女朋友的畫面。一起去圖書館、一起去逛街、一起去各種漂亮的景點、一起吃各種美食……不過我這種肥胖的外表和過於自閉的個性真有可能嗎？

　　總之先將不切實際的幻想放一邊，目前還是先把我的考試給搞定吧。我踩動待命的踏板，趁著在完全日落前趕緊回到家。

　　打開未上鎖的家門，第一眼便是母親前來迎接：「欸你居然去買了一堆書啊？」看她拿著浴巾擦拭她的長頭髮，大概是下班後剛洗完澡吧。雖然今天是星期六，但是最近媽媽的公司在趕貨所以很常加班。「今天的貨有提早完成所以我提早下班，想吃點什麼？」隨後便架起吸了些許洗澡水的浴巾，走向廚房開始準備廚具。煮飯啊這麼說來很久沒吃到媽媽煮的飯菜了。

　　「我都可以啊，我又不怎麼挑食。」我十分自然的回答著母親。我也許只有對家人才能比較正常的和人對話吧。「還有這不是買的，我又沒有那麼多錢。」

　　「不然那些是哪來的啊？」媽媽一邊問著一邊打開抽油煙機和瓦斯，並從冰箱拿出一些食材和她買來的食材放在一起。「難不成是去偷的嗎？」

　　我一支手提著那堆重得要死的書，一支手在下面扶著以免手提袋不堪負重而斷裂。「是去圖書館借來的啦。」一邊回話一邊略顯吃力的將書堆「扛」回房間裡。

　　聽到我的回答後她從廚房大喊：「什麼你居然會去圖書館啊？你今天發高燒了嗎？」她居然如此不相信親生兒子，我作為兒子真是感到哀傷啊。

　　回到房間後我習慣性的關上房門，並將借來的書籍按分類分成兩大批：分別就是參考書和小說。

　　「好了，首先先從較拿手的科目開始吧。」打開電腦撥放適合閱讀環境的輕音樂，並打開桌上的檯燈逐字逐句將考試內容慢慢給背熟起來。

　　過程中我隨著閱讀的時間推進，越來越集中精神投入書本中的世界。雖然圖書館看書大家都保持安靜絕不會有人隨意打擾，但畢竟還是公共場所，和一些不認識的陌生人待在一起難免還是有些不自在。

　　而在自己的房間中我則是感到最為自由自在，就像是在專屬自己的小小領土一樣，在這裡我不用懼怕任何人，也完全不用擔心遇到學校的師生們。

　　不知不覺中媽媽敲了門大喊：「吃飯了，你都不餓啊。」這才使我回過神。我望向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，已經快晚上7點了。

　　我打開書桌的抽屜將書籤夾進剛剛看到的頁數，關掉書桌的檯燈和電腦的音樂後我走出了房間。

　　來到廚房後我拉開椅子按下客廳的電視遙控器。因為我家的構造是客廳和廚房中間隔著一條走廊，所以其實能從廚房看到客廳的電視，只是距離比較遠一點而已。

　　媽媽夾起桌上的飯菜到自己的碗裡問：「今天怎麼了，忽然想到要去圖書館借一堆書？」問完後她看著最近電視上播報的新聞。

　　「最近要準備第三次段考了，所以才想要加緊腳步努力一下。」說完後我也夾了飯菜，一邊吃一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。

　　『最近發生的駭人聽聞隨機殺人案，警方懷疑嫌犯居住在OO市。』電視上播報的這是最近發生的隨機殺人案，最近發生的案件好像可以算是第二起了，這一次的犯人還沒有追捕到。而OO市就在隔壁城市而已，簡單來說犯人離我們居住的地方很近，看來最近出門得需要小心安全了。

　　「最近還真危險瘋子好多，沒事盡量減少外出，如果真要出門也要特別小心陌生人。」媽媽臉上充滿不安的情緒，雖然平時都沒時間有什麼親子談話，但果然媽媽還是很關心我的。

　　只不過想到圖書館那適合安靜看書的環境，而且總感覺去那裡還有機會可以再遇見那名女孩，因此還是回答媽媽：「我知道，我會小心的。不過只是去圖書館而已應該不會這麼剛好遇到吧。」

　　「唉算了，總之你自己知道要小心就好了。」說完後她收起自己的碗筷和桌上一部份已經吃完的餐盤。

　　應該不會這麼剛好吧？想著遇襲的可能性，我將飯桌上的食物全數掃光，並將所有餐具收到洗手台放著，再順手簡單擦拭一下桌面。雖然有在考慮減肥問題，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考試的部分先搞定，以後再來慢慢思考。

　　況且血糖不夠怎麼可能記住考試範圍那一大堆內容呢？沒錯我才不是找藉口，只是為了考試努力而已。

　　關掉電視再次回到房間裡，我再次打開電腦的音樂和桌上的檯燈。又一次的集中精神在參考書裡面，這一次再加上學校的課本。

　　隨著時間推移我慢慢地再次融入了書本的世界，逐字逐句忘卻了現實世界。

　　在那裡沒有現實的霸凌、沒有現實麻煩的人際關係、不用看到學校那些惹人厭的傢伙；有個安靜的空間和時間、可以吸收各種知識。

　　而小說甚至還能讓我有一種成為創世神的感覺，所以書本的世界是我最喜歡的世界。

　　不知時間過了多久，我不受控的打了一聲很大的哈欠。這才發現時間已經10點多了。

　　「居然到這時間了啊，不睡不行了。」我緩慢地起身關掉了電腦和檯燈，將學校的課本放回書包，並走去廁所尿出了一大泡尿。因為懶得一直廁所來回打斷閱讀思緒，所以我習慣忍到膀胱快到了極限才去解放。

　　或許是因為長時間集中精神看書的關係，現在放鬆下來後覺得非常的睏。隨著眼皮逐漸闔上，我也漸漸進入了夢鄉。

　　隔天一早久違的去我愛吃的早餐店買早點，但卻好死不死遇到了佳宏他們。於是我只好硬著頭皮趕快買一買結帳走人。

　　「欸你們看那陰沉胖子也來買早餐耶。」那個同為胖子的大胖竟然還有臉說我胖，我們的差別不就只差在性格而已嗎？

　　「哈哈，買的比你多，難怪比你胖。」另一個和他常一起登場的瘦猴，果不其然跟他一搭一唱的損人。

　　我買那麼多又不是全都我要吃的，我媽今天週日不用工作，我比較早起幫她買而已啊。什麼都不懂只會看事件皮毛損人為樂，這種人真是可悲。

　　而且這兩個傢伙常常都一起聊A片內容，講出來的話常令旁人感到噁心。不過我應該也沒什麼資格說別人吧，我這種死人性格不要說異性，連同性也不想接近我。

　　「管他的，他怎樣又不甘我們的事。」至於那個佳宏在這時講的話反而還比較正常一點。不過我想只是他不想理我吧，但這樣正好我也不想和他們那類人扯上任何關係。

　　離開早餐店我將媽媽的早餐放置在廚房桌罩裡，並留一張紙條寫著：「早餐我放在裡面，起床記得吃。我去圖書館了大概中午11~12點左右才會回來。乖兒子筆。」

　　將媽媽的早餐準備好後，我也將自己的早餐吃完準備好要帶的書本後出門了。

　　路途中騎過一條路見到一棟放棄房屋外停著佳宏他們的重型機車。

　　本來是不想理會他們的，但時間還不到圖書館開門時間。所以在好奇心驅使下停在附近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，接著偷偷的繞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偷聽他們談話。

　　「快點啦，趁沒人發現快點吸完走人。」佳宏不知道在催促他的狐群狗黨什麼事。如果只是抽煙有必要到這種地方抽嗎？

　　「好啦，阿就還沒弄好嘛一直催。」另一個我沒聽過的聲音不知道是誰。因為在我學校我大多數的人全都不認識。就算是班上的同學我也幾乎都不知道他們的事。

　　「好了趕快把『洗衣粉』拿出來。」啊？在這種地方洗衣服嗎？在這種沒水沒電的地方？

　　雖然很想知道他們在搞什麼把戲，但再深入感覺會有什麼危險，於是我就先偷偷默默的繞離那個地方。

　　過沒多久忽然聽到佳宏他們那群忽然罵了一聲髒話，然後匆匆忙忙地感覺騎車離開。

　　之後在我騎腳踏車往圖書館方向時，聽到警車鳴笛往剛剛的放棄房屋開去。

　　好奇發生什麼事的我，調頭騎回去到現場後才知道是有早上運動的人，發現裡頭有傳出詭異的塑膠味，懷疑有人吸毒才會報警。

　　也就是說剛剛佳宏講的「洗衣粉」其實是某種毒品的隱語。